生平第一次看到雪,大概是小學四年級和奶奶哥哥去韓國。那時已經四月,街道上還僅存一丁點來不及融化的積雪,會下雪的國度,在我印象中,就是白濛濛的煙霧、加上很簡單的樹幹的褐色。
第二次看到雪,是高一參加救國團去合歡山,總算不是坐在遊覽車裡的驚鴻一瞥,而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雪的存在。沒記錯應該是二月,遊覽車把我們載上山,才下午兩三點,我們在車上幾乎伸手不見五指,遊覽車沿著夾窄的山路蜿蜒前行,我可以肯定我們在懸崖之上,卻完全看不到窗外的風景,霧氣瀰漫。
我們住在軍營,睡的地方是一個很長的大通舖,分上下層和左右兩邊,中間狹小的走道地上還有結冰,我睡上舖,半夜還被天花板掉下來的冰塊砸到臉,隔天早上起來,走道的冰融化變成一條小河流,把大家的鞋都漂走,一早大家就為了找鞋子搞得人仰馬翻。
在那裡真的是無物不結冰,所以他們的廁所沒有水可沖,大便堆積的高度超出蹲式馬桶所能容納的範圍,能忍則忍,不能忍的,就let it be。還好那邊的伙食很糟糕,印象中我沒在那邊拉屎,阿兵哥把能炒的都炒一炒,一整鍋的什錦餿水,已經是他們平常都不見吃得到的豐盛大餐,卻被我們這些好命的小朋友嫌到不行。
第三次看到雪,是愉快而美妙的經驗,一樣是在韓國,前年和爸爸爺爺奶奶姊姊去的豪華老人團,三月的韓國已經沒有下雪,不過到處還是白茫茫的積雪,第三天行程,我們下榻滑雪場的飯店。這個滑雪場一共有四個滑雪道,依照我的等級,當然是滑最最最平緩的那一道,即便如此,我們還是摔得四腳朝天,姊姊還摔出滑雪道抓著護網等待救援,隔天起床我們都全身痠痛到做什麼都只能slow motion。
但滑雪真是件有趣的事,尤其是看著別人滑雪板從將近垂直的滑雪道帥氣滑下,簡直就是oh!my god!這真的是比賞雪有意義1000000倍的活動。
身邊很多人每每到了這時候,看到哪裡哪裡下雪,都會超羨慕,外加感嘆台灣平地不下雪,要在台灣看到雪很難。不過我可從來不認為下雪是件好事,如果台灣平地會下雪,那我不就不能騎機車上班,我家門口還會被大雪擋住出不了門、然後就沒有全勤獎金,非常糟糕。
果然,最近的新聞只要是報導哪裡下雪,一定都是大雪災,就像對岸,好幾條鐵路和高速公路不能通行、好幾座機場關閉、不可計數的農作物凍死、路上車禍頻頻、電力和民生用水供應中斷、上千萬人受害、損失高達三十億(新聞沒有特別說明是人民幣還是台幣),連不下雪的香港都遭池魚之殃,因為香港的肉品供應來自大陸北方,高速公路封閉造成食物短缺,你說說看,不隨隨便便下雪的台灣難道不是座寶島!
要賞雪,到國外就有,台灣還是維持現狀,就好。